第二百四十三章 屁股歪了?那就拖出去立斩! (第2/2页)
朱厚熜在罗福被拖下去后,才看向众朝臣,而沉声言道:
“如熊给谏所言,科道言官虽然可以风闻奏事,但不能偏颇,尤其是像罗福这种,宁信外夷是善人,却不信朕这个君父是勤俭之君,那这种视朕如寇贼的臣子,朕又岂能不将其当寇贼视之?”
“臣不密,则失身;朕希望,列位臣工引以为戒,不要忘记自己是哪国之臣,哪族之人!”
“臣等谨记!”
一些想为罗福说情的也不敢再开口。
因为熊浃这么一雄辩,再说陛下是为寻觅东珠、为个人享乐去大造战船,而说佛朗机不该被仇视,就已经等同于把天子当贼,把外夷当朋友了。
虽然,很多地主阶级出身的文官天然具有想当买办的特性,更愿意“精外夷”,不愿意信任自己的国君和国人。
但在君臣大义面前,在君主和别的大臣真的计较起来,也的确不好明着说捧外夷的确比捧皇帝香。
毕竟捧外夷,还能联合外夷一起奴役百姓。
可捧皇帝,万一皇帝真是个好皇帝,那就得被皇帝逼着对百姓好,然后还不能批判这不对,因为圣人都是这么说的。
话说。
朱厚熜宣扬佛朗机威胁论,为此大造声势,把佛朗机宣传的十恶不赦,虽然让很多士民为此恐慌和不安,但也的确让不少地主阶级出身的官僚缙绅对此很抵触很反感。
这些人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民·族·主·义的宣教。
因为这种宣教固然利于团结百姓一起抵御外侮,但是过了头,会让他们与外夷勾结起来欺压百姓的罪被放大。
更关键的是,要宣扬这种思想,就得让利于同族庶民,就得把同族庶民当个人。
如此,那从礼制到刑律乃至正统思想就都得改革。
可这样改,就意味着让他们不能苟安于“食利于民”的地主身份。
而且主要是这种思想宣传过了头,也不好让他们将来在改朝换代时,可能又存在外族入主中原时,而不能心安理得地投降异族。
所以,他们其实更喜欢的是割地换和平或者进贡换和平。
比如在宋朝时就有士大夫把前方将领打下来的战略要地还给西夏,觉得这样可以更利于安宁。
明朝历史上,河套、哈密卫这些也几乎算是当政者主动放弃的,乃至明末也有官员主张放弃辽地。
如此一来。
也就有文官会忍不住跳出来为佛朗机说话,甚至是自带干粮为佛朗机说话。
佛朗机很多时候都没出钱买通。
当然,佛朗机自己也很排斥大明皇帝这样做。
他们的确也希望大明对他们友好与宽容,对他们在沿海劫掠,乃至强占一些岛屿的行为予以宽容,而不要敌视他们,能够满足他们的贸易需求。
现在,不少佛郎机人在得知大明皇帝要将他们以仇敌视之后,也颇为慌张,开始纷纷奔走,贿赂大明官员,希望大明官员为他们说话,乃至让大明官员替他们隐藏其行踪。
可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除非皇帝自己也只想吃自己百姓的肉,当一个守成皇帝,可能会把外夷的“权益”放在自己百姓的“权益”上面。
当然。
客观来讲,地主阶级的特性固然反动而保守,爱当买办,只想一直吃自己的同族庶民,乃至只有动力将自己的同族庶民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但他们当中的确也不乏清醒者。
尤其是文官群体中,不少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也不完全只是为个人利益驱动。
所以,宋朝时也有苏洵这样的人写《过秦论》,明朝也有大臣早就看出了日本狼子野心,硬是在丰臣秀吉刚侵入朝鲜,就敢力陈万历皇帝耗费巨资调动全国精锐跨国作战。
朱厚熜的朝堂上的大臣自然也有这样的清醒者,而也正因为有这样的清醒者,他们才会主动为他这个积极进取的皇帝之爪牙,甚至比他这个皇帝自己还激进。
比如张璁,不仅支持皇帝大造战船,还希望皇帝改革税政。
当然,张璁这样的人也就更加被同阶层的守旧文官恨之入骨。
现在,朱厚熜下旨将罗福直接屁股明显歪了的官员处决,也让在场的反对皇帝大造战船的朝臣更加确认,皇帝是铁了心要大造战船,开拓海利,也就更加笃定地认为,的确可以借此让皇帝迁怒于张璁这些让他们真正憎恶的清醒者。
于是,就有提前知道浙江竹木抽分情况的浙江士族之党羽给事中汪举在这时站出来言道:
“陛下!臣风闻工部尚书兼右都御史张孚敬为改祖宗成法,不惜买通兵卒,令其烧竹木抽分厂之大量竹木,使国帑大损,臣请立查其事,若属实,当严治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