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谁人闲话空惹怨 (第2/2页)
而在地上的明婉则是一边捡碗口中边哼着《回悲记》的唱词:
“我闷坐秀楼眼望京城啊,回想起我的二哥哥张相公啊!”一旁在炕梢躺着的明文也是如明章那般头朝里躺着,也是翘着二郎腿,用手拍打着大腿,伴着结凑。”明章则在地下帮明婉抬桌子。
雨天给人们带来的总是难得的悠闲。只有杨自厚还在杨福山的房间里编着那一块接近尾声的炕蓆。” 不多时又听得西屋噼哩扑通连吵带骂地乱坐一团,明文不由得叹道:
“这家伙,西屋明忠和明义又干起来了。”说着话又听外屋门一声响,又听得说话声:
“这孩子,又干起来了。”听是老爸杨自厚的声音,明义问道:
“爸你编完炕蓆了?”杨自厚叹说:
“黍杆皮子没了。” 刚说完话忽地西屋门被拉开,杨明义疯了似地奔了过来,随后便见杨明忠追赶了出来,一下又被二婶扯住胳膊:
“杂操地犟两句你们哥俩就往块堆捂支,说不上你他妈随谁。”二婶说着话 嘴巴子便贴到了明忠的脸上,明忠身子虽被二婶拽进屋内,但嘴上依然不让劲,骂道:
“杂操小比崽子等你回来看我整不整死你!”那声音绝对带有深恶痛疾的感觉。
屋门勉强被二婶关好,接着听屋里又是连骂带打的一顿操作,长时间的教育家中的小野马们,二婶将条帚疙瘩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直打得明忠贤弟不住的讨饶。
明义来到东屋时,不但脑袋上的头发被明忠揪拽得特立独行,就连脸蛋子上也多了两块记,不过小明义依然满心欢喜地洋洋得意,嘴中十个不服八个不忿地说:
“不能惯着明忠毛病,不服就干!”大爷杨自厚瞟了明义一眼:
“你一天不好好念书老讨什么嫌呢,你跟你三哥干仗你不就是找挨凑吗?你这么点儿能干过他呀?”明义蹭了一下麻土豆一样的脸,得意地道:
“脸没让我给他挠冒血了,别心思谁怕他!让他跟我嘚瑟!” 杨自厚没有理会明义的话,倒是一旁的明泽对明这勇往无惧的态度大力赞赏,夸赞说:
“好样的,老兄弟,将来干仗是一个。不像二哥那熊蛋包!能请神不能送神。”明章真可谓躺着中枪,最近一段时间杨明泽总有对自己不满的感觉,时不时的使刺激自己一下,狠不得要把自己踩到地底下一般。
明章立马坐起身来:
“不是杨明义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说我咋能请神不能送神了,别找挨凑啊!”但明义从来都不给二哥明章面子,他与生俱来的无所畏惧的性格跟小弟明义一拍即合,不加思索地回说:
“咋地,谁向你因为扯老婆舌让王二和媳妇给骂地连声都不敢吱,要是我一锄头刨他那去。”明章刚想发怒却又强行压制住自己,一指明泽问:
“这事你咋知道的呢?”明泽不屑地一瞥明章:
“就你那点馊巴事谁不知道,想看人家张风和媳妇没看着挨顿骂。”明义嘻嘻一笑:
“对,二哥说张风和媳妇长的好看。”明章此时羞愧难耐,也起身动手不料老爸的怒目神光早盯在了自己身上:
“今下雨天刚刚不干活你别嘚瑟呦?” 一句话说的明章不敢对明义用武,这时地下的明泽知道有老爸在身边,二哥不敢拿他怎么着,故而一味地飞眼挑逗明章,甚是得意。
明章此时气得牙根发痒,怒目而视,动嘴唇而不发声告诉明义:
“杨三狼你等着,说不上哪天我非干哭你不可。”明义显然已经读懂了二哥的唇语,更加放肆地向明章使鬼脸,也施展唇语:
“气死猴哎,你不敢打我。” 哥俩个无声无息中打哑语对峙,逗得明义嘿嘿一笑。
杨自厚用不耐烦的眼神看了看明义,明义便收敛起来,遂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明章,斥责说:
“王二和那娘们破破家家地可地里喊谁听不着,多亏你老叔在那,你老叔要不在那地话我过去了,我问问她咋回事?”明章知道老爸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他基本上没那胆量。
接着又听老爸告戒明章:
“胡花那娘们顶不地道了,欺软怕硬地主,以后少议论人,你好好干活,媳妇到时间自然有人给你介绍了,说不上你大哥那样的媳妇,也不能找太次的,你总瞅人家张风和媳妇和李清华干啥玩意,那是你婶子。” 明章一听不耐烦地回怼了老爸一句:
“我还不知道是我婶子。”此时的明婉依旧和大哥配合默契地演义着《回悲记》片段,明文一听老爸教训明章,自觉有趣不由得噗嗤一笑,不想却听杨自厚训斥道:
“你老笑啥玩意啊,挺大孩子没心没肺,眼瞅要来到五月节了,趁今天下雨有功夫,你不给你媳妇写封信问问她那边情况,过节要来的话给接来——你得琢磨点正事,一天跟孩子老哈哈啥呀?” 明文一听并不在意,叫明婉取来纸笔,拿在手中,仰面看着房棚,屋棚靠地下的位置,那檩子上,一对燕子在窝中正惬意地探出头来,时而梳理一下自己被雨淋湿的羽毛。
窗外雨潺潺依旧,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明文在想自己的情书应该从哪里开头呢,应该从哪件事向自己朝思暮想的柳美人讲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