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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洪智有的苦肉计

第九十章 洪智有的苦肉计 (第2/2页)

吴敬中坐到上首,眼神复杂的看着洪智有。
  
  “桥山,你记录。
  
  “刘雄,你问。
  
  “如果是通票,决不轻饶。”吴敬中板着脸下令。
  
  “站长。
  
  “行动队的蒋涛一直盯着孔方,他亲眼看见洪智有接头,俩人上一辆车离开了。”
  
  刘雄直接把蒋涛叫了进来对质。
  
  “是吗?”吴敬中问蒋涛。
  
  “是!”蒋涛回答。
  
  “洪秘书,你还有什么话说?”吴敬中看向洪智有。
  
  “站长,这是诬陷。
  
  “我没见过什么孔方,更没跟他上过车。”洪智有佯作无比虚弱的回答。
  
  “诬陷?
  
  “人证俱在,你还敢说诬陷?”刘雄勃然大怒。
  
  “刘科长,话不能这么说吧。
  
  “秋季还指认站长太太和胡蝶是红票呢。
  
  “你的人空口无凭,光靠一张嘴不符合办案程序。”
  
  陆桥山在一旁阴恻恻冷笑。
  
  他倒不是帮洪智有。
  
  纯粹想借机搞臭、搞垮刘雄。
  
  “陆桥山,你别睁眼说瞎话,蒋涛亲眼看见的,我亲自逮的人还不是证据吗?”刘雄指着他吼道。
  
  “刘科长,有理不在声高。
  
  “你们保卫科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初李平假传站长命令,让余主任险些错掉秋季,害站长受戴老板、蒋夫人责难。
  
  “现在随便找个人给洪秘书扣顶帽子。
  
  “也不是不可能啊。”
  
  陆桥山是南昌调查科的老资格,压根儿就不怂他。
  
  “刘科长嘛,毕竟是鸡鹅巷出来的老人,手段自然……”余则成言简意赅,在一旁淡笑补刀。
  
  “你……”刘雄有苦难言。
  
  杀秋季,是站长指示他转达李平的。
  
  但这事只能烂肚子里,打死不能说出来。
  
  没想到反倒成为陆、余为红票开脱的口实了。
  
  “好了。
  
  “你说洪秘书跟孔方有勾连。
  
  “证据呢,孔方抓到了吗?”
  
  吴敬中打断两人争吵,沉声问道。
  
  “站长我的人追到喜子北口。
  
  “那条线极其隐蔽,正是孔方以前帮红票转运物资的秘密通道。
  
  “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洪智有是红票吗?”
  
  刘雄咬了咬牙,再次陈述证据。
  
  “呵呵。
  
  “站长,余主任,听到吗?
  
  “极其隐蔽!隐秘通道!
  
  “隐蔽到宪兵司令部是条狗都能找到。
  
  “你告诉我这叫极其隐蔽,秘密?
  
  “站长,改天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只要进山,踩了条道,就得被判为红票啊。”
  
  陆桥山头一歪,大觉可笑。
  
  “刘雄,你这叫什么狗屁证据。
  
  “我问你孔方抓到了吗?
  
  “还有那……那批物资,这是关键。”
  
  吴敬中现在就想知道,自己的酒去哪了。
  
  “孔方逃了。
  
  “宪兵司令部的人和当地驻军正在搜山。
  
  “那批物资被洪秘书一把火烧了。
  
  “站长,他这是在销毁证据。
  
  “我用性命向委员长,向党旗发誓,那车里装的一定是转运给红票的重要物资。”
  
  刘雄满脸青筋暴起的喊道。
  
  是你十八代祖宗。
  
  老子的酒。
  
  老子的钱啊!
  
  吴敬中心态爆炸,指着他冷喝道:
  
  “我再问一遍,孔方、物资,人证、到底有没有!”
  
  “我……”刘雄哑口无言。
  
  他本想人已经抓现行了,只要严加逼供。
  
  就洪智有这种浪荡货,几鞭子下去,还不得撂了。
  
  那曾想这货比茅坑里的石头还滑。
  
  证据没套出来,还被反将了一军。
  
  “没有证据,只凭臆想,你就敢抓人。
  
  “今天抓我的秘书。
  
  “明天你是不是要把我也抓到这张椅子上来!”
  
  吴敬中连着猛拍桌子,背头发型都散乱垂了下来。
  
  众人哪见过老吴发这么大火,一时都吓傻了。
  
  余则成悄摸摸瞄了洪智有一眼。
  
  隐约有点明白了。
  
  这货怕是用的苦肉计,这是要强行换掉刘雄。
  
  “站长!
  
  “洪智有真的是红票,你相信……”刘雄气的快要吐血,有理说不清,急的直跺脚。
  
  “闭嘴!”
  
  吴敬中顺手拔过一旁警卫的枪。
  
  咔嚓。
  
  打开安全栓,指向了刘雄。
  
  刘雄脸色煞白,胸口闷痛到快要窒息。
  
  “洪秘书,我问你,你是给红票运送物资吗?”吴敬中放下枪,沉声问道。
  
  “站长。
  
  “我欠过龙二人情,他请我去帮忙押货,也是想借我认识许团长的便利。
  
  “喜子口的张旅长和许志武以前是战友。
  
  “运送的就是一点粮油米面。
  
  “您要不信,现在就电讯喜子峰保安旅张旅长,他可以给我作证。”
  
  洪智有没有大喊大叫,只是表情略显痛苦的陈述。
  
  “桥山,你现在给张旅长打电话。”吴敬中吩咐道。
  
  “是。”
  
  陆桥山到隔壁监听室打了电话。
  
  很快走了回来,“站长,张旅长和他的副官亲自查验的车,的确如洪秘书所说。”
  
  “站长,这分明就是借口。
  
  “如果是米面,为什么要烧掉?”刘雄深吸一口气,继续争辩。
  
  “不为别的。
  
  “你带的不是津海站的人,我信不过宪兵司令部。
  
  “与其被他们没收谋了私利。
  
  “我宁可玉碎,绝不瓦全。”
  
  洪智有盯着他,冷笑了起来。
  
  “站长,现在情况已经很明确了。
  
  “刘科长是诬陷,哦,当然也可能的确是抓错了。
  
  “但仅凭蒋涛的口供,以及那条路红票过去运转过物资,就断定您,堂堂少将站长的机要秘书是红票。
  
  “是不是太草率了。
  
  “传出去对站长您和津海站名声不利啊。”
  
  余则成开始为事情定调子。
  
  “保卫科的常规操作吧。
  
  “余太太跟我媳妇说,她就因为说了句老家三大爷给张将军牵过马,练了几天武艺,刘科长就逮着一通查。
  
  “哎,张自忠将军在他眼里都能是……
  
  “还有余主任就更别提了。
  
  “站长您手把手教的高材生,击毙李海丰,戴老板亲嘉的英雄少校。
  
  “被一个连少尉都不是的狗屁科员李平,带着一群人逼着被迫对秋季下手。
  
  “还美其名曰是您的命令。
  
  “哎,站长,有时候我们这些人真不知道津海站到底该听谁的。”
  
  论煽风点火,陆桥山绝对是把好手,也绝不会错过。
  
  “陆桥山。
  
  “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少在这挑拨离间。
  
  “老子一腔热血都是为了党国,为了津海站。”
  
  刘雄气的满脸扭曲,真想掐死这不要脸的龌龊玩意。
  
  “我发现你跟马队长一样。
  
  “只要看谁不顺眼就是红票。
  
  “张嘴就是委员长、党国!”
  
  陆桥山呵呵一笑,旋即咬牙拍了拍椅子扶手:
  
  “旗子举得高,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呀。
  
  “真想撕烂你们这帮蠢货的嘴!”
  
  他早忍刘雄很久了。
  
  难得踩上一脚,“撕嘴绝招”自然得使上。
  
  “够了!
  
  “党国的资源就是被你们这些人内耗了。
  
  “都给老子听清楚了!
  
  “津海站只有一个站长。
  
  “姓吴,不姓刘!
  
  “更不姓陆!”
  
  吴敬中恼火的瞪了陆桥山一眼。
  
  狗东西,这当口了还在煽阴风,真是活腻歪了。
  
  “是。”陆桥山尬笑点了点头。
  
  “刘科长,你还有什么话说。”吴敬中问。
  
  刘雄不说话。
  
  “撤销刘雄保卫科科长一职,暂由肖副科长代理。
  
  “先押下去,好好清醒几天。”
  
  吴敬中下令。
  
  立即有警卫上前,就要扣刘雄。
  
  “放开,老子会走。”
  
  刘雄目光狠狠从洪智有、余则成两人脸上划过,一摆手傲然走了出去。
  
  “智有!”
  
  余则成见定了调,冲过去要给洪智有解锁。
  
  洪智有头一歪,当场晕死了过去。
  
  真晕。
  
  饿的。
  
  低血了。
  
  “谁让你动刑打他的。”吴敬中指着老五喝问。
  
  “是,是刘科长。”老五颤颤惊惊。
  
  “狗东西!”
  
  也不知骂的是刘雄还是老五,吴敬中抬手狠狠给了老五一巴掌。
  
  打完,吩咐道:“还愣着干嘛,赶紧送陆军医院去。”
  
  ……
  
  下午。
  
  洪智有醒来,就看见余则成正冲他笑:“智有,醒了啊。
  
  “我查了,没监听,可以说话。”
  
  “你这乌鸦嘴。
  
  “上次说迟早陪回来,果真让你说中了,连病房都是同一间。”洪智有虚弱笑道。
  
  “你别装啊。
  
  “就老五跟你的交情,这鞭子打的就是挠痒痒,刮层皮而已。”余则成何等老辣,过一眼就能看出来。
  
  “要不我刮你层皮试试。”洪智有不装了。
  
  他虚弱纯粹是昨晚没睡觉,一天一夜没沾米水,再者被刘雄电椅吓的。
  
  伤,就是点皮肉苦。
  
  打人,老五自然是专业的。
  
  五哥还能下死手打自己的恩亲债主?
  
  “我在隔壁看到了小五子。”余则成突然道。
  
  “咋样?”洪智有问。
  
  “老五说用的都是最狠的招。
  
  “人已经不行了。
  
  “今晚就得送停尸间。
  
  “别看小,一个字都没吐,要不翠平就该上椅子了。”
  
  余则成眼眶微红,低头看着地,像是在波澜不惊诉说旁人的故事。
  
  “要不说你俩口子有毒,可惜了小五子,当了冤死鬼。”洪智有同情叹道。
  
  “你这招干不掉刘雄。
  
  “他是站长的生死兄弟,就算是损失了这批酒,念在情分上,他也不会处理刘雄。”余则成说起了正事。
  
  “我知道,所以我还给他准备了三板斧,必须砍掉他的狗脑袋。”
  
  洪智有森然道。
  
  除了张四爷父子,他还从来没这么想一个人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刘雄既然没有眼力架,那就只能送他去陪张四爷喝茶了。
  
  “哪三板斧。”余则成问。
  
  “第一板斧嘛,先不说。
  
  “第二板斧,中统局有个人叫谢若林。
  
  “你去见他,给他一根金条。
  
  “让他找机会跟宪兵司令部执法队的唐武见面,握个手就行。”
  
  洪智有道。
  
  “中统啊。
  
  “行吧,他万一不认识唐武……”余则成有些担忧。
  
  “呵呵,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位谢先生只要钱到位,他自然会认识的。”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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