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皇权须彰,此乃国家根本! (第1/2页)
朱厚熜这么说后,阁臣费宏和王琼皆在这时蹙紧了眉头。
藩王突然干政,这是反常的事,但也让他们意识到,这是一件不可小视的事。
历史上,嘉靖时期,出现过藩王进谏天子的奏疏。
乃是在嘉靖二十七年。
当时的郑王朱厚烷,上疏请嘉靖帝修德讲学,并进居敬、穷理、克己、存诚四箴,以及演连珠十首,以简礼怠政餙非恶神仙土木为规。
这明摆着是在教嘉靖怎么当皇帝,怎么做事。
因此,嘉靖后来就寻别事以其骄淫欺慢不臣无亲等罪,将郑王朱厚烷降发高墙,仍暴其罪恶于各王府。
只是在这一世,因朱厚熜改革之故,提前出现了藩王奏谏天子的事。
但无论如何,这不能不引让人产生警觉之心。
所以,王琼在想了想后先开口说道:
“陛下,藩王突然也参与此事,只能说明是缙绅士大夫在逼着他们这样做,以臣臆测,很可能就是元老谢迁所为!”
朱厚熜和费宏都看向了他。
王琼则继续回道:
“臣臆测的理由有三!”
“一则,藩王们的禄米和佃租能否顺利收到,主要还是看地方官僚缙绅是否愿意配合,毕竟,宗室禄米素来是由地方文官从存留藩库中发放,而佃租佃户逃亡捉拿也由地方负责;”
“二则,地方监察稽查之权在文官手里,而藩王们素来也多不法事,欺男霸女、巧取豪夺之类,所以他们若不听文官的话,则文官就不会替他们遮掩;”
“三则,藩王们若也涉及走私,自然也需要与缙绅合作,他们府中长史纪善等官本也是当地缙绅,所以也难免会与同样涉及走私的缙绅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休戚与共,自然也就在这方面会被缙绅们控制。”
“臣之所以猜测是谢迁。”
“一则,元辅已经向陛下奏明,他已通过金承勋之口,知道这里面牵涉到谢家。”
“二则,眼下谢迁次子谢丕对李文达公家被抄一事,表现的过于激烈,也不由得不让人觉得金承勋似乎没有说错。”
“三则,谢家早就有走私之嫌,再加上谢迁又是文臣中极有威望者,为天下缙绅之倚仗,只有他这样门生故吏遍天下的人,才能迫使各藩王听他的吩咐,甚至不排除许多藩王府的长史、纪善都是他的人。”
“当然,臣这只是臆测,没有真凭实据,所以请陛下慎重,勿因臣之进言而冒然下旨逮拿元老大臣,以免使得臣真成进馋乱政之奸臣,而使天下不安!”
王琼说后,朱厚熜微微颔首。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
因为正如王琼而言,这是臆测,对一个两朝辅臣,还不能仅凭臆测就逮拿。
毕竟皇帝也不能践踏自己设立的规则,让将来有机会因皇帝年幼代理皇权的大臣也照着这么做,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置政敌,从而破坏社稷根基。
朱厚熜只在接下来看向了费宏:“元辅觉得王阁老所言可有道理?”
“陛下,王阁老所言乃忠臣之言!”
费宏不希望皇帝现在觉得他跟谢迁有什么瓜葛,所以,他即便心里也很不喜欢王琼,但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起居注官,把这句话记下来,再加上朕的一句,元辅之言,也是忠臣之言!”
朱厚熜这时回头对方献夫吩咐了一句。
方献夫拱手称是。
费宏微微抿嘴。
而王琼则是看了费宏一眼,暗暗一笑。
“那你们觉得,这道疏该如何处置?”
朱厚熜问了一句。
费宏这时先答道:“陛下,臣不敢妄自离间天家骨肉!”
费宏这话,在大明朝有出处:
洪武九年,平遥县训导叶伯巨上书,称天下可患者三事:分封太侈、用刑太繁、求治太急。
太祖朱元璋盛怒,谓其离间骨肉,下刑部狱,瘐死。
所以,费宏这样说的意思就是,自己作为外臣,不好处置陛下您的家务事,自然也不干涉阻止您的任何决定,只会听您的吩咐行事,总之就是恭请圣裁,臣不粘锅!
但是,费宏见朱厚熜皱眉,就忙又补充道:
“只是臣作为内阁首辅,自当提醒陛下,藩王干政,如王阁老所言,大有宗室、士大夫联合反对惩治清流与武勋的意思,这意味着,可能他们还会联合起来行不轨之事,故请陛下慎重。”
“陛下,臣附议!”
“宁王叛乱,与其说是宁王反,不如说有不臣之士大夫怂恿其造反,如都御史李士实等辈,早就为其出谋划策。”
“而眼下宗室、武官不少早已被士大夫控制,所以他们很可能被逼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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