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帝师望北拜天子,大太监落水! (第2/2页)
汪俊苦笑说后,就也一脸感慨地说了起来,然后就起身背着手,看着北方:“长远来看,也是好事,至少可因新朝新政延续国祚不少年。”
“也不一定,这次选妃,几乎全是绝色,而且各地已经在准备祥瑞,或许他也振作不了多少年。”
梁永福笑道。
汪俊听后依旧只是苦笑。
他这次是笑他自己,笑他自己一介清流,居然会有一天,迫切希望皇帝成为沉湎声色、迷信祥瑞的昏君与自大之主。
且说。
汪俊在与梁永福见面后不久,锦衣卫就带人到了他府上,说:“东南总督朱部堂弹劾为反贼奸商向他传话,欲向他行巨贿,更有前南京守备太监廖堂供出你诽谤朝政,与他还有勋贵保定侯梁永福暗结朋党,故将你革职下狱,公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冤枉!”
汪俊当场大喊一声。
“我是堂堂南京礼部尚书,我会与一阉竖与一武臣来往?”
“他怎么能如此污蔑我一清流之臣!”
“朝廷怎么能因为一阉竖的一面之词就拿我,有什么证据?!”
汪俊接着还诘问起锦衣卫来。
锦衣卫自然不管那么多,而只把汪俊强行带出了南京礼部衙门。
朱厚熜的确在腊月底的时候,收到了朱希周弹劾汪俊的奏疏,以及廖堂的供状,并因此下旨革职逮拿汪俊,且把廖堂也解送京师。
廖堂在被解送京师后,朱厚熜因想到他到底是正德朝的内宦,与现在内廷中不少正德朝所留内宦关系不错,而他的人还没完全替代宫中的正德朝旧人,如果冒然处置,难免会造成内廷人心不稳,也就把谷大用、秦文等同样是正德朝内廷旧人的大太监叫了来。
“廖堂是家奴,他犯的事,自然也属于家事。”
“你们也是朕的家奴,还是替朕管着他们的家奴,你们且说说,这廖堂该如何处置啊?”
朱厚熜因此问起了这些人。
谷大用和秦文等也就认真思索了起来。
“回皇爷!”
“奴婢倒是有听闻这廖堂素来心术不正,收过宁王的贿赂,纵容其弟廖鹏与宁王勾结来往,早就对先帝不忠。”
“所以,奴婢看来,把他凌迟也不为过!”
谷大用这时说道。
秦文跟着说道:“皇爷,廖堂暗怀狼子野心,对陛下早已不忠!不但对陛下不忠,对先帝就已不忠!虽说亲亲相隐,但我们和他都是皇爷的奴婢,奴婢之间没有相隐的,在奴婢看来,只要是不忠于皇爷的,就都该死!故奴婢认为,当立诛此人!”
朱厚熜则道:“但他到底是先帝的旧人,朕不能食言,不要杀他,把他发配到南海子充任净军,其弟既已从贼,那就绞杀之,家产籍没。”
“是!”
谷大用和秦文等却因此在回到司礼监后更加不安起来。
谷大用先对秦文问道:“我们刚才是不是太急了?”
“应该是太急了。”
“所以这廖堂才能留着一条命。”
秦文点了点头。
谷大用却道:“可当今天子如此厉害,所以他要是留着命,我们的命难安啊!”
说着。
谷大用就看向秦文:“如果他把我们私底下背着先帝做的那些不忠之事抖露出来,我们这位皇爷,说不准就不念先帝的旧情了。”
“那依你的意思?”
秦文问道。
谷大用则对秦文附耳嘀咕起来。
于是。
廖堂刚被发配到京师南海子种菜,就在一次浇水时,被两个内宦给突然摁进一边的湖水里。
廖堂不得不拼命挣扎起来:“你们为何杀我,皇爷都没说要杀我!”
“祖宗们说了,皇爷只是说不杀你,没说不让您死,您老还是早点去见先帝吧!”
“别眷念着凡间,省得大家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一内宦回了起来。
廖堂听后颇为气愤。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内廷的人害了。
一时。
廖堂只在挣扎时说道:“替我带话给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当晚。
朱厚熜正在清宁宫练着字,谷大用就走来说:“皇爷,底下人传来消息说,廖公公落水了!”
朱厚熜听后不由得停住手里的笔,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去打水时落进了海子里。”
谷大用回道。
朱厚熜没再说什么,回答谷大用的只是一片寂静。
谷大用也没再打扰,识趣地离开了这里。
而在谷大用走后,朱厚熜才不禁嘴角微扬。
对他来说,这样也好,不用他亲自动手处死廖堂,则可以让那些同情廖堂认为廖堂只是不认同改制的内廷中人,把怨愤归咎到谷大用这些人身上。
次日。
朱厚熜就在朝会上得知马录给都察院上报,说苏州已经完成新政推行后的税赋缴纳,以及叛军攻打昆山的事,和弹劾了保定侯梁永福家奴涉嫌挑唆南直士族造反、乃至走私甲胄的事。
朱厚熜听后不由得道:“怎么又是保定侯梁永福,连家奴都看不好,他活着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