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拜访威胁 (第2/2页)
李复征非老蒋嫡系,这个人出生于草莽,识字不多,早年在东北关外跟张作霖沆瀣一气,因酒误闯六姨太香闺,和张氏闹掰了,就跑回老家,在清仁外的巫婆道外东拼西凑起一支不足百十人的小队伍,占了山,立了王,当时西太后还在统治着大清,光绪帝正在瀛台蒙冤,就是这小小的百十人班底,渐成气候,数十年发展,成了一方霸主,人多势众,蒋氏在焦头烂额北阀时,他们成了一支不容小觑的武装力量,袁、蒋要分庭抗礼时,他们这支力量夹杂在中间地带,就成了香饽饽,一度摇摆不定,身价倍增,加官进爵是没有用的,真金白银才能打动人心,早已经倒向老蒋怀抱的钱绪军,在老蒋授意下,就委托钱其军从乌木镇和约翰逊那儿购枪一万枝,子弹5万发,亲自送达李复征处,外加大洋一万,袁世凯听信了倪嗣冲建议:口头许以高官厚禄,等腾出手来再说,并且枪弹没有,只给大洋三千,李复征左手是袁氏,右手是蒋氏,两手一掂量,这份量太不一样了,他是收了袁氏,收蒋氏,风口浪尖上倒戈响应北阀,害得袁氏为此吐过三口血。
这是王八蛋之行径,为浅仓所不耻,但也许只有这个摇摆不定的草莽,才能搞到横江江防布署图。想到这儿,他兴奋要弹跳起来,过往烟云飘过去,在云烟背后,才是这个人的本质,为了上位,李复征曾经和文迁玉争执过,但终因战功不及文廷玉,败下阵来,老蒋既讨厌他,又暂时离不开他,他平衡了某种力量一家独大,文廷玉任了司令,李复征成了集团军的副司令,就力量上来说,是兵打一家,将合一处,17军分两半,一半是文廷玉的班底,另一半是李复征班底,力量上齐鼓相当,这种制衡,是老蒋惯用的把戏,拉一下打一下,让内讧制约对方,蒋氏高高坐在上面,玩忽悠。
李复征的家坐落坎儿井胡同最繁华的地段,那儿离横江码头较近,是新兴地块,早年落草为寇时,曾经是四通八达,后来人烟便得稠厚,有很多是他的旧部,就挨挨挤挤,贴着它,码头上一些有钱的散客,为了方便生意,甚至为了迎合李复征,也想从那儿得到他的庇护,做了他的邻居,头上顶个义,行走在江湖上的李复征,广结朋友,渐成气候,李家变成李府,比原来大了十几倍,他娶了一群女人,生了一堆孩子,那个出头露面的老警察,一身油腻,就是李复征亲侄,依仗着李复征的势力,吆三喝四。
李府气派,那叫一个巍峨,东南西北四个跨院,全住着人,各房太太和自己的孩子,守在自己领地里,平时井水不犯河水,但舌头和牙齿还经常打架,这些人以舒积郁,时间长了,生出嫌隙,只要李复征不在,这里的女人就会聚集在一起,嚼舌头是轻的,很多时候是嘴一撇,那难听的话就蹦出来。
阳光浓烈得让人出汗,这是旧历八月十五之后的某一天,李复征从17集团军回到家里,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他一般下午就不会去集团驻地,午饭之后,按照习惯小栖之后,会去各房里转转,询问大太太史凤琴一些情况,在两三点之后,会去后花园练枪,除了女人,枪就是他第二个爱好,他正在屋里擦枪,管家乌布生急匆匆走进来。
“有事?”
“老爷,外面有人找!”
“什么人?”
“他说他叫浅仓次郎!”
“日本人?不见!”
“可是他说是你故交!”
“放屁!我他妈什么时候和日本成了朋友?他们刁钻狡滑、凶狠残忍、噬血成瘾,凡与他们沾染上一丁点儿关系,无不身败名劣,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没安啥好心!打发他走!”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确实想不起来是谁。
“哟呵,李督军,真是贵人多忘事,许多年前,我们有过交集,是不是?这么多年不见,您在军界风生水起,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你发达了,可是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要不是我在当中撮合,汪大秘书长会不会报前仇,雪前耻?吃水不忘挖井人,是不是?”其实,李复征没有干过督军,他虽然厉害,但比起钱绪军,还是差着多个级别,但浅仓一直这么称呼他。
“我们认识吗?”李复征对一些陈年旧事,确实记不得。
乌布生还没有出去,浅仓就信步进来。
“何止认识?你不会连汪天培是谁都忘了吧?当年如果不是我,也许他的坟头草该是青了黄,黄了青,不知多少回了,这些年,他没有找过你的麻烦吧?你知道是为什么?不是他忘记了过去,而是因为由于我的存在,他才没有报那一箭扼杀他生命之仇!我平衡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你这么快就忘了?”
“你究竟要干什么?”李复征放下枪。
“和你做笔生意!”
“我是军人,从不做什么狗屁生意,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人撵你走?在我的记忆,好象没你这号人存在过,至于你说的汪天培,我们也只是泛泛之交,你要再不走,我就让人赶你走!”
“让汪大秘书长来吗?帮助你回忆回忆过去,他究竟怎么得罪了你,让你怒不可遏,非要置他性命于不顾?”
“就算有,也是我们之间的恩怨,好象与你屁事不干!”
“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相信:我们会为了共同利益,坐下来,谈我们的合作!”浅仓一拱手,“告辞!”浅仓次郎虽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从李复征盛怒的表情中,看到李复征的虚伪,当时,他虽参与其中,但并不了解汪天培是怎么踩在李复征这只壁虎的尾巴上的,是踩疼还是踩断那条灵活的尾巴,具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并不知晓,整个过程全是广木弘一在操作,至于为什么要救汪天培,他不得而知。